秋分·雾 (二十四)
勿上真人！！
撞梗巧合！！
文笔略渣！！
24.
在最后的一段时光里蔡徐坤回想起自己在惊心动魄的经历了那“离别”后的时刻，他平淡如风，他静悄悄的想着——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，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，头晕目眩的时候只要转身向后，一桩绝望的忧伤也可以用另一桩烦恼把它驱除。
蔡徐坤回想着，当时只觉得心悸加快，双手颤抖，何止，他刚刚浑身都在颤抖，眼睛里流出了窝心的泪水——全身奔腾着愤怒的他，完全不再考虑这种感情之外的一切，他意识到，再回到范丞丞面前去，或者是心平气和的捱到和他一起原路返回，已经是世界上最难做到的事情了。
等到当时的他蹒跚地走到岑希和他们俩的面前时——他上身的衣服没有完全扣上纽扣，他的袜子上沾着污泥，一直垂到脚踝上，血水凝结在他的脸上，他的嘴唇也像干涸的枯渠，他的神气是那样凄惨，虽然他依旧摆出固执的表情紧闭着嘴唇就像正在奋力战斗一样，一副石头般坚硬的表情，看起来像个不肯认输的小孩。可是无法掩饰的疲劳却使他的坚忍看起来更为可怜，好像刚从地狱里逃出来，要向人讲述它的恐怖一样。
蔡徐坤脸上又戴上了每每让范丞丞泄气的坚硬外壳。“走吧……”范丞丞并没有再去过问蔡徐坤弄成这个狼狈样子是要干什么。他的眼神冰冰凉凉的，雨在这时停了。
*
“他去机场是因为担心那架出事的飞机上有你。”叶智浩坐进车里，范丞丞越过车窗瞟了一眼那片灰压压的人，“他应该吓坏了。”叶智浩说着。范丞丞半个身子转向车窗，他点燃一根烟抽着——靠在那里不知想什么——微贱往往是少年野心的阶梯，凭借着它一步步爬上了高处，当他一旦登上了最高的一级之后，他便不再回顾那梯子，他的眼光仰望着云雾，瞧不起他从前所恃为凭借的低下的阶段。他不会让纷扰的情绪遮住他仇恨的路径。对他来说，这件事就像是小说中的某个情节，没有感同身受。
“我看到他头上有伤口在流血，他是从医院跑出来的？”叶智浩试探的问着。
范丞丞一根烟快要吸完，他依旧没说话。
“那么大的雨……”叶智浩突然安静下来。
范丞丞打开车门下了车，叶智浩没有追随他。却默默握紧了拳头。
外面的雨虽然停了，空气依旧湿的要滴水似的，范丞丞大步向车后走去，睁大疼涩的眼睛，向刚刚那条长长的宽阔的无边际的马路上张望，那边堵车后的陡然空旷让范丞丞郁闷怅然。
在上那架失事飞机的前半小时，范丞丞拉着叶智浩的手在候机室里坐着，任叶智浩怎么问怎么说，他都无一回应，一直到飞机起飞，他们才从候机室出来。后来，人群汹涌起来，他们被堵在里面。再后来，叶智浩在见到蔡徐坤的一瞬间，似乎明白了范丞丞为什么要反悔他们的旅行——像空气一样轻的小事，对于一个嫉妒的人，也会变成天书一样坚强的确证，也许这就可以引起一场是非。危险的思想本来就是一种毒药，虽然在开始的时候尝不到什么苦涩的味道，可是渐渐在血液里活动起来了就会像火山一样轰然爆发。
*
啊，恶魔，真是个恶魔。范丞丞。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刑罚，而是那无爱的未来。
*
蔡徐坤三天后从医院回来，他这几天并没有接到催稿的邮件，范丞丞也没有跟他联络，他猛地咳嗽了几声，嗓子很干。最近的空气也是干燥的很。
他忍着心里的疼痛，像呕吐一般勉强写出了几个短篇，可是后来出版社拒收，他们说要和蔡徐坤解约，这么突然的消息让蔡徐坤措手不及，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卡上多出了两万元，他再次询问过去时，那边只是打马虎眼的搪塞了过去，他稀里糊涂的被丢了工作。
蔡徐坤起初没有灰心，他整理好稿子和文件，忙了半个多月给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出版社寄去，他们一一都回绝了。他束手无策最后去了原先的出版社，后来那里的人似乎被他逼的没了办法，把一摞照片给了蔡徐坤，那个穿着运动套装似乎要急着出去的编辑说“出版社里只有我认识您，这照片里是您吧，我私自鉴定了，请原谅我，这不是合成的。蔡先生，我无权对您的性取向评论，可是这些东西要是传播出去了，对你我影响都不好，我希望您理解……”
不要看，那些照片一定会让人心碎——他从出版社走回来，在清净的家里蔡徐坤没有看着照片，而是透过客厅的玻璃窗，呆呆地眺望外面的黑暗，像一个陷入各种心事和愁绪里的人。
夜深后，他从床下拉出一个枕头半大的小皮箱，他将那照片装进去，锁上，又推回床底。那里面是他曾经的故事，昨天陈立农来信说赵律师发来了邮件，陈立农并没有原封发给蔡徐坤，只是说，让他再把那份记录重新打过来一份，他会努力再去联络其他律师。蔡徐坤没有回他的信，他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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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范总，蔡先生在外面等你……”岑希没有看着范丞丞，低着头说话。这个年轻的女孩略显忧悒。
范丞丞听到蔡徐坤的名字整张脸扭曲起来，“让他走吧”。然后走到落地窗前，拉开窗帘，下午的时光温吞缓慢，太阳像半熟的蛋黄，看着让人整个的柔软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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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蔡徐坤。”
叶智浩站在电梯口那里看了蔡徐坤好长时间，自从岑希出来后的十分钟，蔡徐坤一直没有起身走进去。他迈开步伐走到他面前。
“不进去吗？”叶智浩说着向前一步，蔡徐坤看着他靠近，下意识后退。
他看着叶智浩，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爱人的情人，蔡徐坤站在原地，下午略微倾斜的阳光射在眼睛上，叶智浩的脸庞仅如一个影子在眼前晃动，后来，他看清楚了，那个人牛奶般白皙的皮肤，明亮的眼睛，粉润的嘴巴微笑着，他的面容稚嫩，神态从容。蔡徐坤突然想到自己，出门前镜子里的，疲乏的眼神，有时还会变得黯淡——纤细的鼻翼两旁的眼角，笼罩在深浓的阴影里，他也用嘴笑，只是丰润的美丽嘴巴是没有血色的，但好像发出光彩来，那大概是因为嘴唇的轮廓格外鲜明和清晰的缘故。
“走嘛？”叶智浩眼睛移向范丞丞的工作室，他的嘴角又一抹浅淡的笑，很幸福的那种笑，蔡徐坤连忙把视线挪开——像是被煤烟熏醉了，胸口毫无理由地怦怦跳起来，始终无法安稳下来。
叶智浩收回目光看着蔡徐坤，原来在蔡徐坤刚刚坐的地方，旁边放了一小束雏菊。
“这乱糟糟的世上还有人拿着花四处走。”叶智浩的声音沉着冷静到凛然自信的程度“作家就是不一样。”。
他又上前一步撩起蔡徐坤的头发，那条被桌角刺伤的疤就裸露出来，蔡徐坤猛地一缩身子打开他的手。叶智浩听到蔡徐坤的呼吸声正渐渐变得粗重，就像是刚刚结束辛苦的劳动一样气喘吁吁。蔡徐坤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上，太阳穴上的血管粗得像小孩的小手指——胸口像拉风箱一样，因大口喘气而急促起伏着。
*
蔡徐坤清醒过来的时候，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在大街上，天色竟已开始变晚——他突然醒悟到自己没有想过要沿着这条路再回去，但是现在看来这条路却如梦幻般遥远，他看着西下的阳光冰冷地插在天空上面，所有的一切都奇怪的陷入一片寂静，而这寂静却像是脚下的碎石子咯吱咯吱的要被踩碎一样岌岌可危。他一下子陷入莫名的恐慌中，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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